062 冤家路窄

重生之暴君

张嘉听了卓文静的话,脸色瞬间拉白,眸子里带着惊恐,然后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痕,跪在地上磕头道:“奴才不敢,请皇上、皇后明察,就是给奴才十个胆子奴才都不敢的,请皇上皇后明察。”

卓文静冷哼一声道:“不敢?张嘉,对我稍微了解的人都知道我在战场上是喜欢硬汉,而且会对他们赏识,重用,我不知道这是谁告诉你我这个习性的,但教你这么做的人显然忘了这不是战场,所以不是你表忠心的地方,他错就错在触及了我的底线,我的孩子岂是你们可以碰的。”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眉目自然带了一股锋利,张嘉的眼睛暗了下,还想说什么,我皱了下眉道:“把人带下去,严加审问。”

门外的内卫忙走了进来,把张嘉带了出去,临被人拉出的时候,张嘉猛然抬起头看着我道:“皇上,无凭无据,奴才不服,即便要死奴才也要死个明白,皇上只听皇后片面之语,实在难以让人心服口服,这天下将如何看待皇上?请皇上三思,给奴才一个清白……”

他说这话时脸上一片绝望,抓着他的两个内卫用眼睛打量了我两下,拖着人的手没有动了。

我用手敲打了下桌子看着张嘉,而后那么笑了下道:“无凭无据?所以不服?对天下难以交代?所以要给你一个清白?”

内卫松开他,张嘉倒在地上,身上的血把地面染红了,我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服,朕也不需要你服。朕对天下是要有个交代,可是临不到你了。不过看在你这么忠心的份上,朕再给你一句话,你在宫里的时间也不短了,怎么说话做事还是这么没分寸?朕当初为了如妃惩罚人的手段,你不至于没有听?”

张嘉听了我的话,神色颓然如死灰,我挥手让人把他拉下去,等他离开后,我看着跪在地上的元宝道:“你是跟在朕身边的人,做事出现这么大的纰漏,如果皇后有个什么事,你担当的起吗?”

元宝低着头没敢说话,我看了他一眼道:“自己去到钟容那里领三十大板。”元宝是这宫的总管,常常跟在我身边,自然是得了三分颜色的,一般的内卫是不敢打他的,钟容就不一样了。他听了我这话,自然明白我这次是真怒了,想必也只能承受这三十下了。

果不其然,元宝脸色十分难看,可是还是忙领了旨。

等元宝磨磨蹭蹭的起身之后,我看向卓文静道:“这里的气味不大好,朕陪你出去走走?等他们收拾干净了在来休息一会?”

卓文静看着我,眉眼动了动,随后笑了下道:“好啊。”我看着他的笑,微微失神,他的笑很好看,我喜欢。

临走,我看了元宝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血迹,元宝点了点头没有吭声,不过看他的表情,大概也知晓要怎么做了,我略略放心了,才同卓文静慢慢吞吞的离开。

皇宫有时看着的时候其实是很大的,走动着常常不知道哪里休息,可是在想走动看风景的时候,就不一定了,总会有种太小的感觉。

例如此刻,我和卓文静刚从交泰殿走到文思亭,便看到母后带着薛如玉还有其他几位刚入宫的修女浩浩****的与我们相遇。

在面面相觑间,卓文静忙躬身行礼,我也向母后请安后。站在卓文静身侧顺便扶了扶他。

薛如玉等人也忙向我和卓文静请安。

让她们起身后,文思亭处突然显得一片寂静。

母后看了眼卓文静和我,又缓缓看向别处,薛如玉则是看着我轻轻咬了下嘴唇,终究也没有说什么。

卓文静不动声色的握了握我的手,我干咳一声后,放开他,而后上前一步扶着母后道:“母后,天气寒了起来,怎么没有让人备着暖炉,您这些日子身体不大好,若是因此着了凉,您可又要难受了。”

母后看着我的动作,脸色好了两分,不过看着我还是略带一方不悦,道:“这天是寒了起来,哀家身体的确也不好,不过幸好玉儿心疼哀家,早就准备了些保暖的衣物,哀家此刻就算是不拿暖炉,心里都觉得欢喜。”

这话说得不清不淡的,不过处处却流露着不随和,我听罢笑了两声,看着薛如玉道:“母后说的是,如妃一直心灵手巧,朕是知晓的,这次算如妃有功,赏一对玉如意。”

薛如玉听了忙谢恩。她身边的几个秀女,垂下眼睛,都没有说话,我扶着母后道:“母后,难得出来,到亭子里坐坐。”

母后看着我,眉眼又似笑非笑的扫过卓文静,在他小腹处停顿了一刻,不过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由着我扶着她坐在了亭子里。

文思亭建在水上,不过周围有幔布和帷帘隔开,倒也显得十分别致。

坐在那里之后,有宫女端来些果盘和糕点。我随手拿了块递给母后,道:“母后,您尝尝。”

母后矜持的嗯了声,接了过去,咬了两口,面上露出一抹淡笑道:“这御膳房的糕点倒是越做越好了,甜而不腻的,玉儿你们也尝尝,时常个不见皇帝的,今日难得见了,好好吃点东西。看你最近瘦的。”

薛如玉听了母后的话忙谢恩,慢步走到我面前,伸出白皙的手,拿了块糕点,然后坐在卓文静身边安静如水。

母后吃了一小块糕点后,用身后宫女递上来的锦帕擦了擦手,漫不经心的道:“哀家最近少见皇后?听说皇后最近总是喜欢发脾气?是不是这宫里的人伺候的不周到?”

我刚想张嘴挡下这个问题,不过转念一想又把想要说的话咽了下去,只是拿眼瞧着那人。

只见桌文静听了母后的话,抬起头,温润儒雅的笑了下道:“回母后的话,微臣这些日子正在整顿后宫,偶然有些做不到的,惊扰了母后,当真不该。”

这话说出,母后的脸色大变,薛如玉等人更是一声不吭。

我暗自扬了扬眉,随后心里有些好笑,不过仍旧没有开口罢了。

母后则是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笑道:“皇后以往对这些是不大上心的,哀家一直以为皇后身为男子,不爱后宫这些琐碎的事情。”

听了母后最后两句话,我淡淡一笑道:“母后这话说得就是不对了,文静即便是身为男子,可处在后宫为后,却也是父皇亲选的,更何况,他虽是皇后,更是朕的臣子,哪有臣子不为帝王操心的。以往也就罢了,现在文静手执凤印,这后宫的事他本就该多管管,不然别人会说他这个皇后名不属实,倒是显得朕的不是了。”

卓文静则是顺口接道:“皇上教训的是,微臣谨遵教诲。”

我嗯了声。

母后冷笑两声道:“皇帝的话,哀家知道了,你们也都听见了,日后可要记清楚了。”

“谢太后教诲。”几名秀女起身行礼道。薛如玉也站起身,只是看我的眼神多了三分说不出的复杂。

我扫过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因为这个问题,母后心绪有些不佳,多坐了一会,便起身离开,她这么一走,薛如玉沉默了下,自然也是跟着了,其他几个秀女看了看我和卓文静又看了看太后,最终都行礼一番,跟着走了。

看着那些跟着离开的秀女,我心里觉得有十分的好笑。

这些女子的立场真是有些让人捉摸不定了,她们日后自然是伺候我的,可是此刻却是跟在了母后身边离开,明白的和我拉开了关系,当真不怕日后永无出头之日?

当然了,虽说她们留下仍旧没有出头之日,不过还是让我有些匪夷所思罢了,难不成她们以为跟在母后身边,日后就有其他机会了?

想,我冷哼一声撇开眼,正好对上卓文静若有所思的眸子,他看到我回神,眸子动了动道:“怎么不看了?”

语气似乎不大好,还带浓浓的不悦,我听的自然是愣怔了两分,他看着我,神色突然带了两分尴尬和无措,看着他这般模样,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卓文静的脸颊便红了起来,我想,他那句话大概是藏在心底的,只是不知为何就说了出来,所以才显得这般无措和惊慌。

笑过之后,我道:“朕不是再看她们的容貌,只是对她们的行为有些不大理解罢了。”

卓文静何其聪明伶俐,听了我的话,恍然明白了,只是眸子变得更加幽深起来,还未等我开口说什么,他低声道:“做人,尤其是在这宫里为人,总要舍得,所谓舍得,有舍才有得。”

我听得一愣,只听他又接着道:“她们都是聪明的女子,若是今天留在这里,皇上宠爱了也就罢了,可是若不能得到宠爱,日后在想回头,怕是难了,这样没有出头之日的宫人生涯,倒是一辈子的荒渡光阴了。”

明知道他说的是实情,可是听到这些,我心里还是紧了一分,开口道:“听你这么一说,在这个宫里的人似乎都是冲着朕的名分来的,也就是说没有什么人对朕是真心实意的了。那朕岂不是孤独一人?”

卓文静因这话而拿眼看着我,许久后,他笑了下道:“怎么会,总有人陪在皇上身边的。”

我看着他微红的脸颊笑了下,并未追问其他,心情却因此瞬间好了许多。

而后,我同他在文思亭又坐了一炷香的时间,彼此岔开话题,谈论了国家和边防,而后话题不知为何转到了三哥身上,说道三哥时,卓文静停了下,目光扫过亭子外沿,那里站着几名内卫,金甲凯凯,腰挎着柄刀,威风凛凛。

卓文静看了一会,道:“皇上,亭子外的内卫看着眼熟的很,是不是就是您从瑜王爷那里要来的?叫陈建光的?”

我笑道:“哪个?”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亭子尽头的人,我愣了下,心情猛然有些压抑,再次开口说话的语气便有些复杂了的道:“是了,你不说,朕都把他给忘了。”

卓文静看了我一眼,眸子亮了下又暗了道:“皇上,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

我点了点头道:“好。”

同他走到亭子尽头,我看了眼站在那里尽忠尽责的陈建光,他安静的站着,目光下垂,容颜沉静,和十年后那副猥琐的模样有些不同,不过仍旧让人觉得他眉目着实可憎的很,不过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那么看了他一眼,然后离开。

回到交泰殿的时候,那里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了,就连空气中的血腥味都找不到几许,卓文静命人取了些银两和药材给今天挨了打的人,元宝则是站在那里没有血色,上前请安走路都略带不便,看他这般模样,我知道他的板子已经挨下了,而且钟容没有手下留情,至少表面如此。

不过此时我并没有多说什么,陪卓文静在殿里说了说话,又在这里用了餐,才离开。

回蟠龙殿的时候,我命元宝去休息去了,元宝瘪着嘴想说什么,还是没有开口说出来。

我皱眉道:“还不快去,朕知道这次你委屈了,不过身为朕身边服侍的人,若是连这点事都办不好,朕留着你们何用?今天也就是你元宝能犯了错还留下,若是其他人,就不是三十大板的事了。”

元宝听了我的话忙道:“万岁爷,奴才不是想抱怨委屈,奴才是觉得奴才愧对万岁爷您的赏识,奴才……”

“好了。”看着他要哭出来的脸,我忙道:“长个记性就是了,回去休息,传给御医来看看,朕等着你好了给朕当差呢。”

元宝这次行礼离开。

等他走后,我唤培秀到身边伺候着,培秀比着元宝要安静的多,做事倒也伶俐,没有元宝的时候,我倒是喜欢他的伺候。

这晚,我下令处死了交泰殿的那名太监,连带常州送来的秀女都被我送入辛库房,并且让钟容对她严加看管,若是她有任何举止不同,那就杀了她,毕竟是身为女子,心肠歹毒,不得不防。

做完这些事,我才揉了揉额头,培秀一旁低声道:“皇上,夜深了,不如休息。”

我看了看漏沙,起身点了点头,培秀收拾着书案的时候,我道:“今晚翻如妃的牌子。”

培秀点了点头,然后猛然抬起头,神色有些不大相信。

我则看着他默默无语,他激动个什么劲?

如妃也是我曾经的爱妃,难不成如今翻她的牌子都让人觉得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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