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一章 喜欢她么(上)
秦老师跑回潘老师的身边,神神秘秘对潘老师道:“小雪雪啊,如果他突然长大十岁,你们可真是绝配的一对哦!”

这样的称呼,虽然只是女伴们互相之间开玩笑性质的调侃,但仍让万仞山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他显然没有资格插话,只有睁大眼睛,看秦老师表演。

潘老师俏脸不由红了一红,嗔道:“瞎说什么,还不快走!”说着就要将秦老师往外推。

“这就走这就走,我再怎么不知趣,也不能当电灯泡不是?”秦老师要走,又不停地回头。

潘老师哭笑不得,红着脸小声地道:“要死了,在学生面前说这些。”

秦老师还要再说什么,却被潘老师不由分说推出门去。

潘老师回到座位上的时候,万仞山仍端坐在那里,时不时地抬起头看看潘老师。

虽然是世间少见的美人儿,但潘老师的衣着却并不十分突出,在质地、牌子方面都不是引人注意的那种。

万仞山看着潘老师。不知在秦老师这么一搅和以后,潘老师还会有什么比刚才秦老师问的更突兀的问题。

潘老师美目一转,滴溜溜地四处看看,看样子也不是刻意观察周围,只不过是表达心情的一种下意识的举动而已。

最后,潘老师的目光突然停在“虞千里”脸上,与“虞千里”四目相对,问道:“如果你突然长大十岁,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这个问题?!

万仞山给吓得不轻,脖子猛地向上一拔,整个人向后一坐,差点没有跌在地上!

怎么,秦老师的看法和那个胖官员一样?他们都认为自己太成熟了么?或者,他们根本已经知道了自己返老还童,而且已经猜透了自己的心思,只是大家心照不宣?

潘老师这边呢,莫非她也知道了自己返老还童的秘密?

这时候,要把真相告诉潘老师吗?或者……

万仞山心念电转,但要把目光从潘老师的注视下移开,却难以做到。而这样看着这位微笑仙子的结果,却是什么东西都没办法去想了!

时间仿佛在那一刹间凝住。

万仞山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想不了。只有靠下意识来回答了。

长大十岁?人怎么可能突然长大?那样,岂不是丢失了十年光阴?

如果有类似经历的人在一起交流,只怕不会有人去想“丢失了十年光阴”这么负面的后果,也只有万仞山这种思绪满天飞的人才会出现。

万仞山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想,还是在和潘老师说话。这时他的反应,也是日后问潘老师才知道的。

此时此刻,万仞山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在仙女的注视下,只有呆若木鸡的份。

潘老师还没有开口说话,这时,门外出现了一个人,径直走来,口中不知说着什么,但万仞山根本没有听进去。他似乎已经丧失了所有感官功能,直到来人再三叫着“虞千里”的名字,万仞山才回过神来。

万仞山抬起头,茫然地看着来人。

那是本年级的花老师,教化学。那天万仞山“伙同”章程等同学,千方百计阻止老师们买末日轮的权证,她就是其中的一个老师。几位老师中她的年轻最轻,与秦老师、潘老师差不多的年龄,但据说她已经成家了,是学校里最早结婚的年轻教师之一。她不像潘老师那么低调、也不像秦老师那样张扬,在学生眼中,是非常普通的一位年轻老师,也是同年龄段中和学生距离最远的老师。

花老师道:“这里又不是咖啡厅,用得着那么含情脉脉么?”

万仞山装作没听到,跟花老师打了个招呼。他注意到潘老师拿起杯子,到旁边的热水机那里接水去了。

花老师开门见山地问:“虞千里,我那口子想叫你推荐两个股票,你看……”

万仞山用眼角瞄了一下潘老师,隐约看到她一边喝水,一边朝这边看来。

万仞山装作不知,还反问花老师,股票究竟是何物。

但接下来花老师的一席话,让万仞山大开眼界,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他一直以为花老师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老师而已,谁知她的性格、心机却远非外表所示。

不知为什么,花老师先说了一大通股票的术语,这和那天她所表现出来的对权证的无知、对暴利的极度追求是差得天远地远。估计她利用这几天的时间对股票知识进行了狠狠的恶补。这样万仞山对她产生了一些好感。其实这无意中也是求人过程中所需迈出的第一步:拉近双方的距离,消除隔阂。不过万仞山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 -->>令万仞山意外的是后面的话。

花老师说了一大通术语,接着诉苦,什么没有积蓄,没有达到财务自由,生活状况无法变好,这些工作起来难免受到影响,从而影响教学质量,影响学生们的未来云云。

这种变形的苦肉计,要骗骗别人还行,对付多少有几年社会经验,又经历了职场巨变的万仞山来说,当然是行不通的。如果对方是自己厌恶的人,比如大家误会马老师那阵子,万仞山说不定就已经当面让对方下不了台了:工作受影响,那学校大可以换人啊,又怎会影响学生们的前途呢?

但现在有潘老师在,而且目前的气氛当然也不适合说出这等刻薄的话语,毕竟花老师也不是让学生们讨厌的那种老师,她对教学工作还是兢兢业业的。

万仞山直截了当地回绝道:“花老师,你说的这些东西,我都不知道。我帮不了你。”

花老师并不甘心,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杯子喝了些水,然后在办公室里踱开步子,像聊家常一样说起自己曾经的“经历”来。

那一次,她以收盘价买了一只股票,但第二天立即就跌停了,“害得她一天就亏了百分之八。”

万仞山几乎没把眼珠子瞪出来:A股市场,在二十一世纪初,正股(也就是股票,不含权证)涨跌停幅度是百分之十,“戴帽”的ST、S、*ST等的幅度限制是百分之五,即使加上最多不超过千分之七到八的双向所有手续费,也根本不可能出现百分之八这个数字。

看来花老师还是有备而来,故意说错话,只要“虞千里”一开口反驳,再要反悔说自己不懂股票,是怎么也说不过去了。

听到这里,万仞山几乎是不假思索,看着花老师,就差没有笑出来了!

潘老师听到这里,却忍不住插话了:“百分之八?好像也不多啊?”

对股民而言,买入次日就亏损百分之四,已经是了不得的痛苦了,更别提八个点的亏损。

万仞山焉能不知?但为了表示自己也是一个股盲,也为了不让潘老师显得不懂这些方面的东西,他立即附和起来,差不多是把潘老师讲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谁知花老师却不吃这一套,还笑盈盈地问“虞千里”,刚才为什么看她,而且,看她也就罢了,为什么想偷笑?

万仞山这才明白,花老师故意说的那个破绽,其实有两方面的试探。自己只是躲过了第一关,没有当场质疑“百分之八”的荒谬,却在第二关,即人性的习惯上败下阵来。当时自己只是觉得好笑,为自己能识破花老师的“诡计”而自信地笑,殊不知在有意无意地看向花老师时,败在了她的第二关之下!

万仞山自知理亏,眨了眨眼睛,又用左手摸了摸早已剃光胡须的下巴,却不肯在潘老师面前承认自己中了圈套,嘴上仍硬道:“花老师,你这样看有点牵强了。我真是不懂的。你算是问道于盲了。”

花老师像是有些生气,把杯子往桌上重重放下,发出了比较大的响声,把在场的潘老师和万仞山都吓了一跳。

“我夫君是律师。他们在法庭上问对方当事人的时候,一般在问完问题后,不给对方发挥和解释的机会,而只是要对方答‘是’或‘否’。”花老师道。

什么意思?万仞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有缩着脑袋,拱起双肩,然后拼命摇头,滑稽地表示不知花老师是何用意。

花老师冷不丁地问:“你喜欢潘老师吗?”

大半年了,从来没有人这么直接地问过这句话。

虽然万仞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到,可是没有想到会是现在这样的场合,这样一个只有三个人在,而且潘老师似乎也想问类似问题的时候。

万仞山忽然想到,自己一班同学,都认为花老师只是很普通的一位老师,不会像秦老师那样活泼、甚至八卦,但眼下看起来,要真正认识一个人,还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所以,能和潘老师相处更长久一些,看来是十分必要的。

“喜欢。花老师、潘老师、秦老师,我们全班同学都喜欢。”万仞山将计就计,也来了个擦边球。

花老师向潘老师看去,没有说话。

潘老师居然还是站在热水机旁边,饶有兴致地听着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鸡同鸭讲”。

花老师继续看着潘老师。

时间仿佛在这时凝固。

每个人看来都要说些什么,却好像都在等别人开口。

万仞山这时的心跳之快,决不亚于那时孤身闯匪穴救人质的那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展开全部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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