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杜十娘怒沉百宝箱
“当然是咱们苏州更有灵气了!”船老大自豪地答道,“那些西方佬,整天嘴里说着那个什么威尼斯好,可每每到这里就不想走了,哼,一群是心非之徒!”

“哈哈……”陈春大笑,他又岂能听不出这个船老大舷外之音?苏州更有“灵气”?这说明人家威尼斯也有自己的长处,只是船老大不好意思说外人的好话罢了,而且他又没有见过威尼斯到底是什么样子,自然只能这么模棱两可地回答。

“老兄,能进得去大运河吗?”陈春又问了一句!

“进大运河?”船老大稍有一些意外,“客官,大运河里那不是大船就是货船!像咱们这样的小船一般是不会向那里走的!”

“进不去?”陈春又问道。

“当然不是,既然您老要进大运河,咱们就去!只是客官,咱们还得绕远道,经苏州河才能进得去呢!”船老大说道。

“没事儿,我有的是时间,你尽管绕就是了!”陈春摆手道。

“好咧,绕道苏州河!”船老大应了一声,把舵一转,小船掉头!

*********

“苏州自古就是人文荟萃之地,自从春秋时吴王阖闾建都于此,已历一千七百多年,其规模位置迄今未变,为天下间所少有。”

“苏州位于长江下游,太湖之滨,乃是鱼米之乡,大运河由此而过,北接无锡,南抵杭州。”

“苏州一向都是河街相邻,为双棋盘之式,每户人家都是‘枕河而住’。我们苏州的特产也是极其繁富,苏式糕点菜肴亦是名扬天下。”

……

这不是船老大在给陈春介绍苏州概况,而是苏州最有名的“饮笑楼”的一个大茶壶正在楼前跟一个外地人在聊天,这个外地人一开始被拉住的时候还有一些不太高兴,可没两句,就被大茶壶给侃的晕晕糊糊了,眼光也开始变得有一些迷离。

“尤其是咱们苏州的美女,那更是得天独厚!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咱们这苏州的女人,那无一不是尽得江南水乡之灵气,长得那叫一个水灵,一个娇嫩!……”大茶壶的话开始变得更有诱惑力,外地人不住地点头。

“老兄,难得来这里一趟,难道就不想见识一下什么叫正宗的江南美人儿?” 大茶壶见火候差不多了,又诱惑道。

“想!”外地人答道。

“那你可要想好了,这苏州,最好的地方,就是这里了……”大茶壶向后一指,“饮笑楼!知道吗?就是咱们淮南道节度使大人,也是常来这里报到的,知道不?”

“这么厉害?”外地人好像有一点禁不住了,目光开始朝大茶壶身后瞅去。

“那是当然,你还算不算男子汉?没见到那位姑娘都向你招手了吗?你难道就忍心拒绝这么一个美人儿?”大茶壶的话里稍显鄙夷。

“当然不……”外地人出口否认。

“那还愣着干什么?是男人就过快去呀!”大茶壶趁着外地人看美人儿没注意的时候,在后面猛得一推,就把他给推向了那个美人,然后,就见那位美女顺手就把外地人给搂到了怀里,勾搭着,进到里面去了。

“嘿嘿,又一个!”大茶壶看着外地人进楼的背影,暗暗得意,“小样儿!在外面瞅了这么久,就是不过来,还装正人君子?现在怎么样?本大爷一出手,你就得乖乖地进去,还让我白得一份提成!”

想到这里,大茶壶露出了笑容,把目光又开始朝街上扫去,争取能再招几个客人。

这时,饮笑楼里传来一阵桌椅板凳瓷器被摔到地上碎裂的声音。

“又来了,唉!杜大姐的命可真是苦哟!”叹了一声,大茶壶转移目光,继续搜寻猎物。

……

“‘饮笑楼’,那可是苏州最有名的青楼,客官,这里可不是普通人能进的地方,别说是您这样打扮儿的了,就是身家少一点儿的,进去也只能光着身子出来!”陈春这边,船老大正指着前面不远,大运河岸边几栋豪华的高楼向他介绍********笑楼?”陈春早就吃完了那根鸡腿,正站在船头跟船老大聊天,听了这话,他对那个青楼的老板的第一印象就是:爽快!既然是青楼,又起这么一个名字,说明这人很坦白!很诚实!

“不是淫笑楼!”船老大连忙叫道,“是饮笑楼,饮!懂不?就是饮酒的那个‘饮’,喝的意思!”

“哦!是那个‘饮’呀!”陈春脸都没红一下,“那还是差不多嘛!饮笑,又陪酒又陪笑,再加上青楼最基础的那项服务,整个就是‘三陪’嘛!”

“三陪?”船老大哪懂这些?

“哈哈,没错,就是三陪!”陈春得意地大笑!

“得,客官您也不是啥好人!”船老大摇摇头,说道。现在的陈春,穿着一身普通的粗布长袍,手里就拎着一根紫色的木杖,浑身上下,一无出彩之处,所以,船老大才敢这么说。

“好人?哈哈,这个世界,什么叫好人啊?人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万年’,都这样了,与其做个好人,还不如做个祸害算了!”听了船老大的话,陈春又笑了。

“嘿,既然您想做‘祸害’,那您就去做吧!”船老大也不跟陈春争辩,两手按着舵,笑着回道。

“对了,老兄,你说这饮笑楼怎么着来?进去的就得光着出来!?是不是?”陈春又好奇道。

“是啊!怎么?客官你想进去看看?”船老大不怀好意地问道。

“不行吗?不过,你至少得先给我说说为什么会光着身子出来吧!”陈春说道。

“还不是那个杜十娘!”船老大悠悠叹了一口气,说道。(《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出自明代冯梦龙《警世通言》,本书在此借用改编一下,特此声明!)

“杜十娘?那是什么人?”陈春问道。

“都十多年了,说起这个杜十娘,她自从十四岁在饮笑楼出现开始,就独霸‘江淮第一花魁’之位,不知迷死了多少人,要不是她,‘饮笑楼’也成不了苏州第一青楼!”船老大说道。

“我明白了,就是一超级美妞,是吧?” ”陈春的话让船老大听了一阵别扭。

“算是吧!”船老大谈兴又上来了,“那杜十娘论起来,倒也算不上是咱苏州最漂亮的,只是人聪明,无论什么本事都拿得出手,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还会跳舞,据说她不仅会跳杨贵妃当年给咱们玄宗皇帝跳过的‘霓裳羽衣舞’,还会跳公孙大娘的剑器舞,还会龟兹舞,而且哪一种跳得都是拔尖的,而且她尤其是会看人,无论对上什么人,她都能做出人家喜欢的样子来,客官你说,这到青楼的,不就是寻乐子的吗?她能让人人都喜欢,这就够厉害的了!……”

“看来这妞对人的心理把握的很准呀!”陈春插了一句。

“对,就是这话,客官您说得可太对了!”船老大发现自己的这个客人还是有一些可取之处的。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想去看一看这妞到底是什么样的了!”陈春觉得有一些口舌生津。

“想见杜十娘?客官,您可就来晚喽!”船老大说道。

“来晚了?她被人给包了?”陈春想到了一种可能。

“这怎么可能?杜十娘是什么身价?什么人能包得起?人家是找到相好的,要从良了,从今往后,就不干这卖笑的营生了!”船老大大笑道,不知怎么的,他对陈春失望的神色总是很期待。

“别呀……”正如船老大所料,陈春确实是想表示一下自己的失望,可是,就在这时,一声嚎叫,把他的话给打回到了肚子里。

“怎么……?”陈春把头转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不远处,一个方方的物体,正直对着他的脸,撞了过来。

“别……啊!”

“扑通!……”

船老大一直站在船尾掌着舵,可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却让他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一个人,就这么凌空扑下,一下子就把自己的客人给砸到了水里,然后,就见水里冒出一个小小的漩涡,两个人都没影了。

“快救人哪!”一声疾呼之后,船老大把舵一扔,就纵身就跳进了河里。

此时,岸边“饮笑楼”上,一是窗户正冒出几个人头,而且都是看向了这里。

……

“你救我干什么?让我去死……”九牛二虎呀!船老大是苏州本地人,又是在水上混饭吃的,水性那是都不用说的了,可是,这一次救人,却险些连自己的小命也搭上去,不是别的原因,只是这个被他救的人一心求死,不想被他救而已,结果,在他营救的过程中,那人就一个劲儿地在水里扑腾,扑腾……

“我说,姑娘,你……”虽然说这一次救人很惊险,可是船老大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刚才,这个跳水的女人,就这么在他的怀里不住的扭呀扭呀扭,那种感觉,差点儿让他身上冒出火来,要不是因为这个女人折腾的太厉害,他倒还想在水里再多待一会儿呢。

“让我去死……”女人又要跳下去。

“姑娘……”船老大手疾眼快,急忙一把把这个女人给拉住,然后,一把就扯到了怀里……不要想歪,人家船老大只是出于一颗善良的心,想救助一个身材丰满的轻生女性而已。

好生折腾了一会儿,那个女人终于安静了!船老大不好再把人家抱在怀里,轻轻放开了她,趁这个时机,他才仔细看了看这个女人的脸……

“你!你,你……你是杜十娘!?” 一看不打紧,船老大只觉得自己好像被雷给劈中了,整个人顿时僵在那里,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娘子,你可不能寻死啊!”又是嚎叫,没错,就是这个声音,把正沉浸在突然而来的艳福之中,正琢磨着是不是故意弄翻小船再跟这位杜十娘来一次亲密接触的船老大给惊醒了过来。

“孙富,你不要胡说,那是我娘子!”另外一个声音也传了过来,“娘子,为夫错了,为夫再也不这么对你了,咱们回家,回家好吗?”

“孙富?”船老大转头看向了岸边,只见从“饮笑楼”里正奔出三个人来,两个年轻点的后生,一个俊,一个丑点儿,最后一个中年人,稍显老点儿。

“船老大,开船!送我走!”看到这三个人,一直沉默着没有出声的杜十娘突然对船老大说道。

“开船?噢,开,这就开!”船老大向船尾走了两步,伸手就要开动,“唉呀!我的那个客人……”

“船夫,我是孙富,苏州知州的亲侄子,你给老子听着,要是你敢开船,以后你就别想再在这苏州混了!”大概是看到了船老大的意图,从“饮笑楼”里出来的那两个年轻人中丑点儿的那个大叫道。

“船夫,把那位小姐送回来!”那个俊点儿的也叫道。

“船老大,送我离开这里,我给你钱!”杜十娘脸色煞青,恶狠狠地说道。

“我,我的客人没有了,出人命了,我可怎么办哪?完了,我完了……”三个人的要求,船老大一点儿也没有听进去,他只是在船上顿足直跳,哀嚎不已!因为他突然间记起他刚刚搭乘的那位客人正是被身边这位杜十娘给撞下船的,现在已经没影了,估计已经在水底呆了好长一段时间,他又琢磨着自己跟杜十娘纠缠的这段时间,憋死十个八个的人是够了,那位客人又是被狠狠地撞下去的,说不定还有伤在身,这么算起来,有十二成的可能,那位客人的一生已经终结,全部玩完儿,他是自己的客人,这么一算起来,自己是少不了一个罪名的,估摸着不是坐几年牢就是上冰洋边上去打渔……

“船老大,送我走……”杜十娘此时的心情大概也不是很好,无视船老大如丧考妣的表现,依然冷冷地说道。

“你,你,都是你……”募的,船老大用颤抖着的手指指着杜十娘,恨声道:“就是你这个女人,你才是杀人凶手,是你,把我的客人给撞下船去的,要伏罪,也得是你,是你才对……”

用手抓着杜十娘的肩膀,船老大不住地前后晃着,嘴里也不停地吼叫,那样子,要多凄厉有多凄厉,只是,如果让陈春来看的话,他一定会注意到杜十娘那因为衣服湿水而显得极为紧绷高耸的胸部,正因为船老大的这个动作,在不停地撞击着他的胸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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