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北京

“呵呵,你听说过江家,和江志强他们见过,真巧,握个手。”龙飞宇说着,与他们一一握手。

踏破铁蹄无觅处,寻来全不费工夫。

眼前这个幽幽的女孩就是望月。肥头大汉的真名叫席洋洋,一个土得跟水泥一样的名字,别人习惯叫他大汉。

月即将任江氏集团总经理秘书,大汉将任工程部经理。

龙飞宇们三人闲聊了约莫一个小时。望月陪龙飞宇品茶,大汉端着玻璃杯大口大口地喝白开水。望月不爱说话,龙飞宇给她不断倒茶,没话找话。

龙飞宇说:“人生如茶,经过了涅盘,才会有超过身体意义的价值。就跟土地一样,只有在它上面长出房子,变成没土地,价值才会倍增。”

望月说:“我不太懂茶,但也经常喝绿茶和普洱茶。喝绿茶是为了看茶叶在水中的生存,看它们在水的滋润后如何展现自己的个性;喝普洱茶是为了温胃养颜。”

一提到茶的话题,龙飞宇极为精神。龙飞宇心如茶。每当月色下,或一缕晨光射进玻璃窗的时候,在窗台边,在清幽的房间,在实木古茶桌前,被这样的宁静,这样的甘泉,这样的醇厚一起薰陶,龙飞宇的心就如茶芽找到了温度,被这样泡得熙暖如春。于外的奔波也罢,劳碌也罢,所有的疲惫、紧张与伤感,在水的浸润下,一点一点地沉淀下去,最后融入、化解、出色,随着天然的香幽烟雾,飘散,飘散,再飘散,生命随之升华

男人品茶在乎精神感觉。女人品茶在乎视觉感觉。所以望月说喜欢看茶叶在水里的生存状态。为了顺着她的话题说下去,龙飞宇说:“你喝过女儿茶吗?”

大汉接过话:“是不是像女儿酒那样的来历?女儿出生的时候种的,等女儿出嫁的时候采摘茶芽来品味?”

望月说:“当然不是。这茶龙飞宇听过,好像是属于普洱茶的一种,但龙飞宇不知道它的来历和品质。”

龙飞宇告诉他们,女儿茶是属于普洱茶的一种,但颇有讲究。每年二月间采蕊,蕊细而白,谓之毛尖,古时以作贡品为主。传说,每年贡后,方许民间买卖。其做法是:采而蒸之,揉为团饼。其叶之少而犹嫩者名芽茶;采于三四月者,名‘小满茶’;采于六七月者名谷花;大而圆者名紧团;小而圆者名‘女儿茶’。传说女儿茶为各村选出的最美少女所采,于‘雨前’得之。

望月听得有点入神。大汉说:“这么多细节,好复杂,比龙飞宇们搞建筑工程还麻烦。”

龙飞宇说:“不过比地产营销更有意思。”

望月轻轻地喝着茶,若有所思。她的嘴唇轮廓分明,丰满而不厚重。

既然大汉对茶没兴趣,龙飞宇便跟他们谈目前的房地产市场走势,谈离开北京的感觉,谈对新环境的期望。

北京是一个一手房市场被半垄断、二手房市场半混乱的城市,众人不想进入二手房市场,不想成为“二等”地产公民,只好以退的方式,力图求进。北京特区内的土地储备几乎为零,使得每个商品房小区成为绝版,半垄断组织只好打旧村改造的主意,这种项目,普通的地产公司无法插手。

望月说,北京地产界内外部都充满忽悠思想。对外,在营销上忽悠消费者;对内,在人事与经济上忽悠员工,太累。

三人都谈到对北京感到矛盾,所以才都像吃不饱的鱼,往南游。呆在北京,不一定是爱北京;离开北京,也不一定是恨北京。

大汉说,北京就像一个妖娆的少妇,当你迷上她,她也没有拒绝你时,你才发现,原来她有点狐臭。

望月一直沉默,不想说这个话题。后来,她才叹着气说,北京是一个伤城,她是伤城里的一个谋生工具,像一个没有找到归宿的铲子,像一个没有沉淀感的砂漏,像一具在人海中漂浮的尸体。

龙飞宇对前途也没感到很明朗,也许北京人都有这种忙碌而缺少轻松感的心态。

望月说:“其实到哪个城市都一样,伤心了就出来走一趟。就跟租房一样,喜欢就住,不喜欢就搬走。女人比男人容易伤心,容易爱上一个城市,也容易抛弃一个城市。”

说着,说着,大汉的哈欠声随之而起。胖子嗜睡,没办法。

凌晨一点,三人各自默默躺下休息。望月在龙飞宇的邻铺,龙飞宇们都睡中铺。大汉在隔壁车厢。

第二天一早,龙飞宇们终于在北京这陌生的灰色天空下打开了眼皮。望月缓缓地从被窝里钻出身子,像一条发育完美的黄瓜,精致而可口。

这是北京的早冬。

刚下火车,脸蛋和思维都还朦朦胧胧,就被办公室高级文员李凤带到了宿舍。龙飞宇的住处在花园街,两室一厅。望月和大汉都分别跟别的同事合住,他们俩住另一个小区。

这屋子,美其名曰经理人高级住所,但除了龙飞宇这人是新的,什么都是旧的。

初来乍到,暖和的室内,暧mei的气味劈头盖脸地袭来。床头对面的墙上,凝固着一个名叫“陶”的**照,她的美得让人一看就想喝水,喉结会不自觉地滚动。室内有一股空气被烤熟的味道。

窗外的白雪,一堆接一堆,柔和的状态下藏着阴冷,像披着羊皮的坟墓。玻璃缝里钻进来的冷风,像手术刀,脸皮被一丝丝地切开,血丝似乎马上就要流出来。

这是龙飞宇第一次看到的实景大雪,也是北京早冬的第一场雪。这一场雪,比往年来得更早一些。十一月,北京的冷器机还转动着昨天的故事,北京的暖气管已出现嘶哑的歌喉。

上海。

西部酒城是东方斯卡拉旗下一部,以独特的主持风格,顶级的舞台灯光和音响设施,独一无二的规模经营,和并不高昂的消费,赢得了广大消费者的欢心。

龙飞宇到的时候,演出还没有正式开始,龙飞宇买了一张门票走了进去。这里的消费真的不贵,男士凭票入场,女士则是免费,这一点上朋友点性别歧视。

走进酒城,就能感受到一种带有典型西部地域文化的特色,木制的大车轮、木制的地板、笨拙、结实而又粗矿的木制桌椅。上下两面看台的很是宽松,可以容纳近千人,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木木制的演出舞台,客人们围坐在舞台的两侧和前方,台上的歌手可以随时亲近观众,整体感觉是一个类似演唱会的设计风格。

龙飞宇选择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这里视角并不是很好,因为龙飞宇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欣赏西部酒城精彩的表演的。

龙飞宇刚刚坐下,一个西部牛仔的妆扮的服务员凑上前来,龙飞宇未等他说话,直接吩咐道:“百威一沓。”

这里门票只有五十,而且只向男士收去,靠这个肯定是不盈利的,但是西部酒城的气氛,营造出来的**,让你心甘情愿的在这里进行其他的昂贵消费。

人逐渐的多起来,演出也即将开始,许多进场的人已经开始耐不住寂寞,用骰盅开始敲桌子。这是西部酒城的特色,每一位光顾西部的朋友都会人手一个骰盅。

演出时间很快就到了,熟悉的音乐,伴随熟悉的声音,“穿越都市的迷茫,欢迎走进东方斯卡拉!”主持人大勇出场了。

大勇是很独特的主持人,人瘦高,却中气十足,且身怀绝技,不管舞台上演出的人出现什么状况,他都能及时救场,而且掩饰的仿佛是事先安排好的一样。好多看过他主持的人,认为他比那些所谓的专业主持人强百倍。当然这只是民间说法,就好像郭德纲的相声得到了多数人的认可,但是依然上不了春晚,因为民间艺术都脱不了一个俗字,所以自然被大雅之堂排挤。

没有亲身到过斯卡拉的人,是无法体会哪里火爆气氛,大勇不失时机的抛出了杀手锏,“朋友们,拿起你们手中的骰锺尽情的敲吧,我们老板说了,只要能把桌子敲坏的。我们老板送车、送房,还送小蜜一个!”

**瞬间被点燃了,全场沸腾起来,都情不自禁拿起骰盅疯狂砸向木桌子。

节目的确十分精彩,包罗万象,创意加搞怪,音乐小品、器乐独奏、摇滚、舞蹈、杂技、魔术等,雅中带俗的把观众的情绪从一个引向另一个。

龙飞宇的好像对节目并不感兴趣,他只是在大勇出场的时候,会拿起骰盅象征性敲那么两下。其他的时候里,他的目光一直在在嘈杂人群中搜寻。

龙飞宇的目光终于找道了落脚点,他的眼神变得感情丰富起来。那是个一头金发的服务员,和其他的女服务员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她很忙碌,不停的穿梭与各个桌子之间,偶尔还要和客人进行交流,然后拿笔记录,之后吃力的拿着客人需要的东西回来。

那个身影发生了意外,好像是和客人发生了不愉快,客人好像很激动,激愤的拉着她的手臂说着什么。龙飞宇猛的站起身来,在一片嘈杂之声中直奔出事地点而去。

被纠缠的女子正是火凤,火凤是这样的服务员,此时火凤真的很无助,这位客人相当的无理,他在点啤酒的时候就下咸猪手去摸火凤,被火凤不着痕迹的躲过去。等火凤上啤酒的时候,他又要求火凤陪他喝一瓶,这里确实有啤酒妹陪客人喝酒,但是火凤没有这个习惯,她宁愿多勤快一点,多走几桌客人,也不愿意偷巧谄媚客人去换取更多的销售机会。

火凤断然的拒绝了,那个客人喝得已经差不多了,觉得在朋友面前丢了份,当即不依不饶的抓住火凤,嘴里吹着大牛,威胁着火凤顺从。

龙飞宇很快的就走到了近前,火凤本来处在惊慌之中,看到走近的人是龙飞宇,眼中的惊诧要多过慌乱,心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显然,这个火凤认识龙飞宇。

龙飞宇把头直接伸到那客人的耳边,“放手!”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足以让他听的清。

客人瞪着充血的眼睛,稍微一愣神,随即骂道:“你他妈是谁,少他妈管闲事,给我滚远远的。”

龙飞宇嘿嘿一笑,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一用力,那客人“哎呀”一声放开了火凤,火凤并没有逃跑,而是顺势跑到了龙飞宇的身后,而且不自主的抓住龙飞宇的衣角。

陪同来的几个人当即站起身来,其中两个直接拿起了酒瓶,龙飞宇依然攥着那客人的手腕,那客人的表情已经变的异常的痛苦,面部表情狰狞,另一直拼命去掰龙飞宇的手,企图摆脱龙飞宇。

这几个人龙飞宇并不放在眼里,可是他不想在西部酒城闹事。他放开那客人的手腕,左手向后推开火凤,右手抬手拿起一个酒瓶,砰一下砸在自己头上,酒瓶粉碎,龙飞宇在他们目瞪口呆中再来一个,第三个的时候,那两个拿起酒瓶的客人已经偷偷的把酒瓶放在桌子上,目光中充满了畏惧。

龙飞宇扫扫头发,把头再次凑向闹事的客人,那客人严重带着恐惧,可是脖子却不停使唤,“我可以走了吗?”龙飞宇的声音依然不是很大。

那客人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楞了一下,拼命的点头。

龙飞宇回身就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火凤跟在他身后,直接坐在了龙飞宇的对面。

龙飞宇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也不看火凤,却神情专注的去看演出。

火凤大声问道:“你怎么来了!”不大声,龙飞宇是根本听不见的。

“来看演出!”龙飞宇探身过去,他可不想像个傻子一样大喊大叫。

火凤心里揣着嘀咕,怎么会这么巧,“你要喝点什么,我请客!”火凤想表示对龙飞宇的感谢。

“这里已经有了。”龙飞宇指了指桌子上的百威,他并不好酒,一沓百威还有三分之二。

火凤站起来走到龙飞宇身前,“你等我,我去去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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